Monday, September 1, 2008

Fan Jinghua: Affair

   Affair

The passion is kept beneath the skin, like terror
And it will burst open at the slightest cut or scratch
This is what treasure-hunters believe in and have to suppress--
Chance encounters are years of minute scrounge
And every rendezvous is a circuitous probe
The long separations before the next meeting is filled
With battles on the paper in which
His perseverance is blessed, your tenderness not annunciated

Only by falling into this moment can the eternal process within it
Be felt, from gestation to fermentation, and foams and smells
Become the heaviest deposit of the affair
Which has to be washed out so that traces can be re-impressed
The coterminous memories are inarticulatable like one dream
To another, and the hope for the next tryst starts from a new tangent
           August 29-30, 2008


  外遇诗

那份激情是皮下的,犹如恐惧
刀子轻划甚至指甲一掐就会裂开
好像探宝者需要持久隐秘的信念与激情
偶遇,都是经年的寻找
相悦只能是一种探试
相逢之前的所有分离都是纸上谈兵
他的暖硬持续蒙恩
你的温柔不被告示

当此刻被忘记,此刻之中便有永恒
从酝酿到发酵,泡沫与气味
成为最沉重的证明,必须认真冲洗
抹平场景与表象
记忆从同一个边界延伸,犹如梦与梦一样无法交流
下一次再会只能从另一个切点重新开始
           2008年8月30日-9月1日


 和一个诗友谈这首诗的时候,正在中文上进行修改。我现在只能根据回忆来记述当时都谈了些什么话了。
  这首诗的标题是什么意思?写每一首诗就是一场外遇、一次一夜情,心中也需有个理想的对象,但是永远不会知道何处出现。期待,但永远是偶遇;偶遇,永远是苦寻的结果。当然,写诗不是职业,因此也就是外遇了。
  第二行“刀子轻划甚至指甲一掐就会裂开”原来好像是“刀子甚至指甲轻轻一划就有可能撕开”,诗友觉得不顺,我也感到有点问题。为什么要有指甲?我说,这里的刀子是一种玩危险,对于皮下的激情我们总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窥探欲望,刀子就是那种冒险,而指甲可能暗示一种爱痕,不过这很可能是一种忘我的或者无意的伤害。因此我坚持要将指甲留着。经过和诗友讨论,经过比较,撕开、撕裂、裂开、绽开、崩裂等等,最终确定还是裂开比较好,而英文burst open 却意为绽开,这里有一种视觉和声音的东西,感觉汉语没有充分表达出来。
  第五行“相悦只能是一种探试”原先我坚持用“相约”,因为和偶遇对应,这里还是一种无意与主动之间的关系。诗友认为,偶遇是惊喜,相悦是谐和,大概是为了从情感层面上将两者联系并深化,而我却要从能动层面上、人对世界的把握这个层面来写。最后,我采用的诗友的建议了。而原来的英文未加变动,仍然是rendezvous约会,这一行的英文中那种转弯抹角的试探circuitous probe的意味中文只能舍弃了,觉得加上去总有一点做作的感觉。保留了“一种”这样的含糊,也算是勉强留着一种暗示了。
  第七八行“他的暖硬持续蒙恩/你的温柔不被告示”可以说是一种很情色的意象,然而这里的持续蒙恩和告示所指向的是基督教概念。也就是说,如果你被选中,如果你坚信上帝,那么你将到死都受到上帝的祝福和恩宠。暖硬,不仅仅是男人的身体器官,更是一种坚挺的信念。告示这个词说的是天使报喜,也就是告知圣母玛利亚她怀孕了。
  第九行“此刻之中便有永恒”原本是“此刻之中便有永恒的过程”,有点罗嗦了,修改。第十二行的“抹平”也是讨论了很久的,比较了抹除(我最开始所用的)、抹去、抹消等,抹除和抹去的声音和硬度有点过分,抹平和抹消的平字和消字分别于场景和表象同韵母,平有平复的意思,这个词更暗示一种抚慰感。
  呵呵,可以就把这首诗当作写一夜情呢。那么后一节的意思也很简单哦,就是偷情之后得收拾干净,不留痕迹,然后各奔东西,对同一场情事的记忆或感受再也无法交流,当然就是各自的梦而已,然后再去进行下一场寻觅。  我说,我在写诗哦,我在写有关写诗的诗哦。也是激情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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